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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谭送回德州,没脸送她回到家里。口袋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。也不不能多呆,买了到厦门的火车票,还是先反乡,再谋生计。
德州的夜晚,还是有点闷热,四目相对,竞无语凝噎。此去经年,如今脑海里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一问:以后,我们还能见面吗?谁也不知道答案。
第二天,在德州火车站广场,我执意让谭送我进站,提着行包,头也不回地往进站通道里走。当时,我真没有回头看她的勇气,也不想让她看到我紧锁的眉头。列车缓缓驶出站台,豆大的泪珠,滚滚而下。
我也没和家里说要回去。在太原的这几年里,家里变化非常大。当前出站时,有母亲的殷殷期盼;还有阿公的尊尊教诲,而今,却已是天人永隔。最让我悔恨莫及的是,我这一辈子,没有叫过一声“妈妈”。
母亲是一位非常淳朴的传统女性。高考下榜后,我曾想过不去上学也罢,还记得她跟我说的话:我这辈子,你爸是指望不上了,算命先生说,我四十二岁能出运,这样算来,不正是你毕业那年吗?我一生吃够了没文化的苦,儿啊,你不能放弃,否则,我也没有希望了。而今,子欲孝而亲不待,痛彻心扉。而阿公,在我去太原时,就跟我说,他自己算过,是看不到我毕业了,谁知道一语成谶,大二那年,一场车祸,把阿公带往天国。
在这个家里,我对父亲的感情是最复杂的。曾经,他为了赚钱,接了夏天抢收稻谷的活,自己在烈日下忙碌,做完活,背部是阳光灼伤,长出水泡。也曾经,抱着个西瓜,走了十来里山地,就为了让我们尝个鲜。可是,一沾到赌,他似乎变成另外一个人,什么都忘却了,性格也变得像魔鬼。一年春节,我把十元压岁钱弄丢了,输急眼的他,知道这事后,把我吊在房间里,用皮带往死里抽。直到如今,除夕对我来说还是有点恐惧。
母亲也曾抗争过,原本离婚诉讼已经判决离婚。可是父亲不服判决,到处写信投诉。结果这些信居然是转给原判决法院处理。基层的法官,为了避免自己麻烦,骗着不识字的母亲把判决书给调包了。这也把她推向绝望的深渊。
母亲外出给人当保姆,供我上学。她的负担已经够重。这一判决更改后,她的境况就愈发不好。加上胃寒发作,她一直就认为自己得了大病,身边连一个可以诉说的人都没有。终于,她选择离开我们。回想起来,我这一生,亏欠母亲太多,为什么自己没能早点看明白这些。
傍晚时分,回到家里,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。一切静悄悄的。正是农忙时节。和邻里打听一下,得知父亲在地里收稻谷。想了想,在家里找了把镰刀,到地里帮着收割水稻吧。一不小心,还为自己在村里博得了一点赞誉。大概是说,大学生,不忘本,还能下地。我想,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?从8岁到起,除了在太原的几年,哪年农忙我都在的呀。